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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奥妮六岁时有一次半夜醒来,不知怎么绕开了女仆,自己穿过午夜的避暑庄园,撞见了父亲夜归的一幕。那时她还叫朵伦·罗兰。
避暑庄园坐落在山间,清凉的空气舔舐着蕾奥妮的脖颈,光脚踩在红木地板上有些硌人,吊灯没有点亮,母亲端着烛台守迎父亲进屋。母亲身后没有女仆,而是披锁子甲的侍卫。父亲也没带马夫,随他进门的是斗篷裹身的几位兄长。
445年,南方诸郡的离心趋势愈演愈烈,帝国军又在斯佩齐亚城下惨败。为存续人类而战的人们,为保护家园而战的人们,为严守教义而战的人们,为骑士忠诚而战的人们,嘈杂的战吼和悲鸣逐渐被沉重的蹄声压倒。帝国东部从海之骄港到贝西尼郡橡林要塞间的领地只剩下振臂一致的声浪,欢庆太阳王昆德兰诞生。
铁蹄和火焰震裂了大地,娇艳的玫瑰也自然从裂隙中丛生。罗兰家族的生意达到了巅峰,无主的头颅堆满了一片又一片公墓,血样的蔷薇开满了避暑庄园的花圃,又开满了新建府尹的田野。深红的美酒让三个宴会厅的钢琴昼夜不息,名媛们如待收的麦穗般倒伏在罗兰家男人的臂弯。
第二天,罗兰家的两处宅尹都毁于大火,蕾奥妮的多数兄长们当场身首异处,少数投降被捕,几天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身首异处。如此暴虐的死法却得不到任何怜悯,罗兰家族和“格兰尼茨夜莺”的传说在掺杂恐惧的咒骂中被付之一炬。
“我们有罪。”
“我们早已触怒了神。”
“我们错过了自救的机会。”
多少无谓的忏悔,在酷刑的铁床上化为梦呓,罗兰家的男人们成了磔刑架上的肉段,罗兰家的女人成了火刑架上的炭渣。孩子,则成了猎狗的玩具。
蕾奥妮想到了这一天会来的突然,没有想到它结束的如此缓慢。公开审判之后是公开处刑,公开处刑之后又是曝尸。但蕾奥妮没有看到最后——她被秘密领出了牢房,领出她的侍卫稍后被暗箭射杀。自称哈尔特曼·阿德勒的男人出现,带着她渡船从下水道离开了希拉坤。拥刽子手为王的城市在地平线上渐渐远去,一度流干的眼泪又模充盈了视野,所谓的戴蒙噩兆——那橘红的霞光依然高悬在天顶。地上的人们只不过度过了蚊飞蚁聚,向弱者挥刀的又一天。
昆德兰死讯传来的当晚,她向哈尔特曼交还了契约和短剑。养父右手轻轻点在她的肩头,留她在露台上吹着凉风。突然间,什么东西融化了漆黑的天幕——曙光毫无征兆地刺穿了东边天际。银亮的光一柱一柱击垮了黑暗,蕾奥妮强忍着刺痛,向着那一盏高悬的太阳举起双手,她几乎已经遗忘的生命的温暖,从这颤抖的指间缓缓流淌。
“你自由了,暂时。”
哈尔特曼·阿德勒离开了露台,他仍然掌握着联络蕾奥妮的方法,也仍然需要一个罗兰家的刺客,但那一刻,他什么也没说,走下了露台,把蕾奥妮留在破晓之中。
离开哈尔特曼后,蕾奥妮找到了一处乡间酒馆住下,丝毫不担心通缉或追兵——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现在的样貌。洗过澡后,蕾奥妮走到了落地镜面前,对着镜子剪去乱发,处理伤口。楼下传来阵阵喧哗,哈尔特曼摄政的消息让醉汉们分成两派,打了起来。
上一次用镜子,镜中还是朵伦·罗兰。朵伦·罗兰的背后有一个父亲的影子,那是西塞利·罗兰,左手搭在女儿肩头,腰间和靴底藏着匕首的男人。
蕾奥妮轻轻触摸镜面,她背后那个父亲的位置停着一只信鸽,那是哈尔特曼的信使。
“把需要的东西写下寄回。”
蕾奥妮从信鸽脚上取下了纸条,出神许久之后,她发现纸条被写上了两行小字。
“爱护家人之心,与噬咬仇敌之牙。”
蕾奥妮笑了笑,将纸条撕碎,送走了信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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